那些经典“回译”惹的祸
在一本名为《惊心动魄的17天》的书中
作者将“Sun Yat-sen University”
译为“双鸭山大学”
PS. 双鸭山市其实在黑龙江
而且人家盛产煤矿
不知道作者是有意为之
还是无心之过
口头这样调侃无所谓
但印刷品上这样标明
难免会有误人之嫌
像这样的“翻译笑话”在学界
也曾发生过不少
比如大家熟知的“常凯申”、“门修斯”
而这类笑话无非都是“回译”惹的祸
下面我们就来看看
这样的翻译错误是如何产生的
回译是神马?
回译即是将A语言的译文B翻译成A语言。
回译就是翻译者将从一门外语中借来的词翻译成这种外语,反之亦然;回译是由中国和外面世界文化交流引起的,许多单词尤其是科技词汇都是通过直译、音译、补充、解释等翻译方式形成的外来语,对这些词汇的回译力求源语言与目标语言间的统一与一致。回译可分为两种:术语回归回译和翻译精确性测试回译。
在2008 年10 月出版的《中俄国界东段学术史研究:中国、俄国、西方学者视野中的中俄国界东段问题》一书中,清华大学历史系副主任王奇将Chiang Kai- shek 译为“ 常凯申”,成为中国名校制造的又一起学术笑料。
原来Chiang 为“ 蒋”的威妥玛拼音,Kaishek为“ 介石”的粤语拼音。威妥玛拼音也成“ 韦氏拼音”,是由英国人Thomas FrancisWade 于19 世纪后期制定,被普遍用来拼写中国的人名、地名。新中国制定、推行汉语拼音之后,国内不再使用韦氏拼音法,但至今韦氏拼音法仍在西方学术界较为流行。
Chiang Kai- shek 其实就是蒋介石的“ 韦氏拼音”写法,而王奇却将其直接音译,结果闹出了笑话,蒋介石因此被人称作是“常公”。
原来是蒋介石翻译成Chiang Kai- shek ,在翻译回来就成了常凯申了。
还有哪些经典的回译错误?
1. 昆仑:
“安得倚天抽宝剑,把汝裁为三截?一截遗欧,一截赠美,一截还东国。”毛泽东的词作《念奴娇·昆仑》脍炙人口,不过,当它由德文被一名副教授译成汉语后,作者竟成了“诗人昆仑”。
2. 孟修斯:
“门修斯”是吉登斯的《民族——国家与暴力》一书译本中孟子(Mencius)的不规范译名,因译名极不规范且广为人知,所以,“门修斯”就成了一个典故,专门用来指代错误的译名。
3. 桑卒:
法国思想家居伊.德波的《景观社会》(王昭凤译,南京大学200 6年3月第一版)在译本的第105页上,出现了对于孙子译出“桑卒(SunTzu)《战争艺术》”的字样。
下面我们再来看看,翻译人名时如何避免常凯申式错误。
翻译人名时要注意些什么?
作者:余晟
翻译中经常要遇到一些人名,看起来似乎很容易处理,只要按拼读规则念出来对应到接近中文字符即可。
大家通常注意的只是一些约定俗成的用字,如女士名用“莉”、“莎”之类,所以雅虎现任首席执行官的名字翻译为“梅丽莎”而不是“梅力沙”,反过来,“亚历山大”不能写成“亚丽山大”。
不过名字的翻译也没有那么简单,就我所见,译文在名字翻译上出的差错并不少见。为此,我总结了人名翻译必须注意的几条建议,如果译者能注意到这几点,大多数错误都可以避免。
名字翻译的第一条建议是,不能望文生音,遇到不熟悉的名字一定要查证读音再翻译。
如今的译者大部分都熟悉英文拼读规则,所以面对“规范的”英文单词,多半可以读个八九不离十。
然而不是所有单词都是“规范的”,尤其是直接从其他语言中“照抄”过来的单词和用英文“模拟发音”的单词,往往都不能直接按照英文拼读规则来发音。
“拿破仑·波拿巴”的“波拿巴”写作Bonaparte,不能望文生音读作“波拿巴特”;“戴高乐”写作de Gaulle,不能望文生音读作“德盖勒”。
还有一些名字看起来很熟悉,其实只是拼写相同,在不同语言中发音是有差别的,如Louis普通翻译为“路易斯”,但如果是法国名字则应当翻译为“路易”,因为法语的Louis发音与英语不同。
名字翻译的第二条建议是,名字的翻译必须遵循惯例。
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,一些公认名字的中文翻译与英文原文相差不少,最典型的是国家名:Deutsch翻译为“德意志”,France翻译为“法兰西”,Europe翻译为“欧罗巴”,American翻译为“美利坚”。
这些名字虽然都是音译,但当时中文的发音不同于今天的普通话,而是类似今天闽粤某地的方言(大致如此,没见到特别可靠的详细考证),从久远的年代流传下来,变成了约定俗成的译名。如今的译者如果要别出心裁,重新翻译德国、法国、欧洲、美国的名字,即便更“准确”,还是会给读者造成不少困惑。
估计这样做的译者不多,但不理会约定俗成的译名,翻译时“别开天地”的情况还是时有发生。比如Hume公认翻译为“休谟”,有人却翻译为“胡姆”;Bentham公认翻译为“边泌”,有人却翻译为“贝瑟姆”;Fabian公认翻译为“费边”,有人却翻译为“法比恩”;Buick公认翻译为“别克”,有人却翻译为“布依克”。
凡此种种,经常会让读者摸不着头脑——“伟大哲学家胡姆的学说”,到底是什么呢?“美国人买布依克轿车是爱国的表现”,又是为什么呢?
名字翻译的第三条建议是,人名不宜多变。
与中文人名不同,外国人名经常分好几部分,而且不必姓名一起念,经常是分开来念的。比如叶利钦的全名就是“鲍里斯·尼古拉耶维奇·叶利钦”,马克思的全名就是“卡尔·马克思”。
按照中文的习惯,大家记忆“叶利钦”、“马克思”之类的名字更明确也更容易。然而在英文中,对同一个人称呼却是可能变化的,有时候用“鲍里斯”来称呼叶利钦,有时候用“卡尔”来称呼马克思。
也许外国的读者更容易记忆全名,所以看到“鲍里斯”马上知道这是叶利钦,看到“卡尔”也立刻明白这是马克思,但中文读者通常没有这么敏捷,有许多人需要认真想想,甚至翻翻前文才能知道,还有些人则根本闹不清楚。
所以我的建议是,如果原文中变换的称呼没有特别的含义,则译文中保持人名的一致性是不错的选择。否则,可以遵循原文变化称呼,但最好用译注的方式告知读者,如“卡尔(这里称马克思为卡尔,是表示亲昵)”。
另外,外国许多名字有简称,如Jeffrey(杰弗瑞)简称为Jeff(杰夫),Catherine(凯瑟琳)简称为Cathy(凯茜),轮换出现同样会导致读者的困惑,所以在翻译时建议也按照上面的原则来处理。
名字翻译的第四条建议是,如果代词较多,应尽量具体化。
英文里的第三人称单数代词有he, she, it三种,无论是从读音还是拼写上都有很大不同,绝对不会混淆。
然而中文的“他”、“她”、“它”不但形似,发音更是完全一致。结果,英文中无比清楚的句子“John might never see Mary's family member again, nor she his parents”,翻译为中文就成了“约翰可能再也见不到玛丽的家人了,她对他的父母也是如此”。
如果读者能看到文字,或许还可以仔细分辨意思,若是只能仅从声音判断,几乎一定会满头雾水。这种情况下,译者应该果断将代词具体化,把“他”和“她”准确还原为指代对象——“约翰可能再也见不到玛丽的家人了,玛丽也可能不会再遇到约翰的父母”,就毫无混淆的可能了。